也荷

藤花厅外白云深

【双白】莫追(神仙蹇x凡人齐

决战截水城的活动文√

*死线赶稿,质量极低,大家谨慎阅读啊

*上面一条真的不是骗人的

莫追

 

1.

 

“什么?”

 

他一口酒刚送至唇边,听得这个消息深吸一口气,猝不及防呛了个涕泪横流,仍是一脸不可置信。

 

“你、你再说一遍?什么玩意儿?”

 

“瑶国的巫师夜观天象,得出这天下即将大乱,国内各地的巫祝都奔走相告,举家归隐了。店家,我看你面善,心肠又好才说与你,好叫你早早准备,寻个地方避乱啊。”旅人一身风尘,像是日夜赶路的样子。

 

“这天命如何信得,老人家,玩笑可不能乱开,你且说出个门道来听。”

 

旅人摆摆手,从桌上背起包裹,把剩下的酒一干而尽,说道:“信不信由你,我只一片好意,至于这其中缘由,”旅人止住凑近的店家“可说不得,天机不可泄露。”

 

说完又急匆匆地上路去,留下店家若有所思。

 

 

西北奎木狼星光大盛,白虎下凡,主兵甲刀戈,天下大乱。

 

2.

 

蹇宾徘徊门前,皱着眉纠结是否离去。最后他硬着头皮握拳要叩门,咫尺间又堪堪停住,摇摇头,抬手挡了挡山野的日光,转身衣袂翻飞似白蝶。

 

他还未踏出几步,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推开,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探出头来,扶着门问道:“你...你要走了?”

 

原来小孩一直趴在窗前,拿手指在竹篾窗上戳了个小洞,踮起脚尖,偷偷看外面的蹇宾。那人形貌似冰雪,一袭白衣挽银扣,身长玉立,眉眼如刀刻。

 

齐之侃等那人敲门,却见他负手来回走动了几圈,好不容易上前。孩子的手都握在门栓上了,却未听闻敲门声。

 

他当下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,推门而出,等真正到了那人面前才想起来要怕生。他年岁尚小,又住在深山之中,生怕说出口的童言稚语扰到那人。

 

好在蹇宾转身笑道:“你不怕生人?”

 

“怕,只不怕你。”

 

蹇宾招手示意他过来,孩子咧嘴笑出两个酒窝,扔下木门小步追上蹇宾。

 

这孩子可是平日就这样,还是单见他就傻了。

 

蹇宾挑眉,弯腰对上仰头望向自己的小脸,问道:“你可是一直住在这里?”

 

“是了,我从记事起就住在这。”

 

蹇宾颔首,单膝蹲下,扶住他的肩膀说道:“那你记着,不管山外有多少人来寻你,不管用什么理由让你出山,你都不要去。”

 

“这天下即将大乱,你只有远离战火才能活下去。你可能答应我?”

 

齐之侃愣愣地点头,说道我也未准备出山。

 

蹇宾一笑,明眸皓齿,定定看他,说道:“那你既然承诺了我,便不能反悔了。”

 

说完蹇宾拍拍衣襟,站起来,齐之侃见他又要走,忙拽了拽他的衣角问道:“先生为何要同我说这些?”

 

蹇宾弯腰别开孩童额边的发辫,阳光倾洒于孩童的眉睫,颤抖着掉下一簇金粉,说:“许是你同我一位故人生得像吧。”又问道:“你出生时是否带着一块玉佩,白虎形制的。”

 

“先生如何知道的?”齐之侃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玉佩,似是藏得太好不便取出。

 

蹇宾单手拿起玉佩,在对方的惊呼下将玉佩向上抛去,孩童高举双手要去接,却见一只白隼展翅飞下,稳稳停在他白生生的手指上。孩童喜笑颜开,左右歪脑袋探究这玉佩化的白隼,隼极有灵气,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追着他脑袋左右看。

 

蹇宾见状笑道:“我是神仙,所以我知道,你按我说的做,我不会欺你。”

 

该嘱托的都说完了,是时候下山了。蹇宾又看了下那双明亮的招子,说道:“我要走了。”

 

齐之侃问他:“你要去哪?”

 

“白虎掌西方七宿,我此次下界单用一颗内丹镇守,定是压不住的。”蹇宾见孩童疑惑的模样,暗自笑道自己同一个孩子说这些作甚,他怎会听得懂。

 

他补充道:“天下因我而重燃战火,我去平乱。”

 

说完蹇宾转身踏出几步,突然手上被暖意包裹,他停下来一看,齐之侃一双小手握住他修长的尾指,撅着嘴不肯放手。

 

蹇宾笑道:

 

“你可不许跟着我”

 

最后他只得慢慢掰开自己紧握的手,站在山间小屋前,望着那人其袍如雪,缓步踏碎日斑,消失在山野小路的尽头,向那场注定的血雨腥风走去。

 

齐之侃怀里的白隼冲蹇宾凄凄叫着,扑棱翅膀要挣脱,他只好站在原地把它又抱紧些。即使他当时年幼,也有那么一瞬,他毫无道理地生出冲动,想要不顾一切地跟上那人,仿佛这便是他生来的使命。

 

但也只是一瞬罢了

 

3.

 

玉佩上附白虎仙气,能护齐之侃不忘前尘,连孟婆汤也无法消除,还望星君早日收回,不要坏了地府的规矩。

 

那便要叫阎君失望了。

 

白虎监宾,你可知你此去下凡,擅离职守,触犯天条乃是重罪。

 

我一意孤行此心可昭,那就让他罚。

 

你可知西方七宿无人镇守,人间兵甲戈矛,雷公五谷,天地晴明俱乱。

 

我以此身镇山河,倒要看看它如何乱。

 

蹇宾望向奈何桥的另一头,说道,阎君且放心,我只央你遗我内丹于九天之上,一来可御七宿,二来以此为证,三世之内,必不叫地府受累。

 

阎王回他,内丹不可脱离神兽体内过久,否则将有性命之虞,我便信你一回。只替星君不值得。

 

蹇宾低头一笑,说,白虎仙气可护他一生安好,万世其昌。我欠他一个策马天下,或闲云野鹤的少年郎,便无论如何都要还他。

 

值得的

 

4.

 

奎木狼暴戾恣睢,一颗内丹镇如何镇得住,天下神州板荡,铜驼荆棘,为熄战火,为守安宁,蹇宾义不容辞。

 

不论四象之责,还是单单守一个人的平安喜乐,他都要张开双臂,拥抱这场污秽浊气血肉淋漓。

 

蹇宾有时梦到那张眉清目朗的脸,说出一句王上,末将自当身先士卒,像是把人心原本的腥膻气都淘洗干净了,才敢捧给他。

 

情不敢至深,恐大梦一场。卦不敢算尽,畏天道无常。红尘七情六欲纷纷攘攘,修行上万年,他比谁都懂。

 

于是他睁开眼,又一场马踏铁骑。

 

 

他不要谁来陪

 

5.

 

等到一日蹇宾骑马路过那座山,青翠葱郁,一如多少年前。他翻身下马,令其他人先行一步,自己收掇好衣衫,径直上山。

 

他想着他的小孩该长大了,到了光风霁月,朝气蓬勃的少年,又或许他已及冠,玉树临风,长剑挽花堪称惊采绝艳,又或许自己来得不巧,他去了人间烟火处,抱手独倚斜桥,说不完的英气俊朗。

 

白虎玉佩化的隼在他身边,他定已经记起前尘。

 

蹇宾毕竟不是这山里的居民,不一会就失了方向,待他终于寻得一户人家,见一位老翁坐在门前。

 

他上前问道,老先生,我在这山里迷了路,可否行个方便,指点一二?

 

老翁回到,听公子声音不像是山里人,可是山外来的?

 

蹇宾应了一声。

 

那便好,老翁说道,你既然来自远方,见多识广,我向你打听个人,你若是心中有数,我便给你指路。

 

蹇宾说,如此,老先生是要寻何人?那人生得相貌如何?

 

老翁白眉皱紧,隐约可见年轻时应是远山样的浓眉,回道,太久了,我也记不清,只记得他,白衣胜雪,芝兰秀发,当如天边月。

 

一双刀刻的眉,要一直刻到人间去。

 

蹇宾说道,这样的人多了去,这可叫我如何辨出是哪一位?

 

老翁摆摆手道,你不懂,他是不同的。

 

对了,公子可曾见过我养的鸟?

 

还没等蹇宾回答,老翁举高了手,一只白隼自远处的树,展翅飞来到老人颤抖的手上。

 

老翁把白隼抱到怀里,理顺它雪白的羽毛,笑道,倒是不必麻烦公子了。

 

他当下瞪大双眼,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才未泫然,凑近了些,用手抚上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,颤巍巍地问道:“...小齐?”

 

老翁似乎愣怔了一下,眯着眼睛转头注视他,他看着老人眼里自己的倒影,举目混浊,黯淡无光。

 

他又哑着声音问了一遍:“小齐?是我啊。”然后不等老人反应过来,抢先一步抱住那人。

 

蹇宾伏在齐之侃的耳边,听清了他每一种笑意,齐之侃笑着回抱自己,说道:

 

“王上,您回来了啊。”

 

又委屈得像当初那个孩子,略带哭腔地问他,您怎么去了那样久啊?

 

他早已泣不成声,抚摸齐之侃雪白的头发问道,那你又为何要等我,既然等了这么久,又为何不来寻我?

 

试问这天下,蹇宾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,他若是要寻,怎会寻不到。

 

齐之侃笑道:“我既然承诺了你留在山中,此生便不再做他想。”

 

他独自望过一个又一个四季,山间轻风裁剪过春秋几载,他不敢老去,只是回旋年少,于凡人来说又怎是容易的事。他也懂王上对自己的苦心,只是很多事,不是光懂就能接受的。

 

蹇宾几乎要被气笑了:“我不是和你说过,叫你不许跟着我吗?”

 

神的一生千千万万年,就算你拼命老去,也永远追不上。

 

他等不到回答,这才发现怀里的人早已没了气息,蹇宾小声唤他小齐,却等不到那双眼睛再看他一次,无人能掬他伤心泪,分明他还未看够,如何这一世就熬过了。

 

从前他总怕小齐跟丢了,如今天地落差韶华逝,生死两茫茫,他如何能舍得。

 

蹇宾抱紧怀里,痛哭道,我再也不要你跟着我了。

 

6.

 

他只为了求一个平安喜乐。

 

可惜只做到前一半。

 

哪里说得清值不值呢

 

7.

 

世人皆求长生,若是神能长生,那神又求什么呢

 

 

END

时间实在太紧,原本这是由三个故事组成的,蹇宾陪着小齐的最后三世,此后白虎久离内丹,烟消云散。

玉佩自然再无灵气护佑小齐不忘前尘。

千载光阴,都不再记得。

评论 ( 21 )
热度 ( 75 )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也荷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