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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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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荷

也荷

 

【俞亮时光】鱼与熊掌(一发完)

*关于要不要一起出门这件事引发的惨案

*全文1w2+,整合了前几章


鱼与熊掌 

 

(上)

1.

12月下午6点,方圆建投打卡下班,冬季天黑得早,围棋队设在高层,里面的人朝外看,连黄澄澄的路灯都够不到他们,伸手不见五指,时光次次和许厚讨便宜,厚哥你看外面都这么黑了,咱们今天还照点下班啊。

 

许厚懒得搭理天一黑就想家的小屁孩,时光趴在玻璃窗上望向远处时,许厚回他一句说上班早退像什么话,不如你买个手电算了。刚想说夜深了自己开车捎上师弟一程,那头时光就道,哎你看,在这也能看到围达大厦那个灯牌,厚哥,你走那么快干嘛?

 

放在平日,时光这一句话保不齐是得挨打的,许厚手里那把扇子都能给敲折了,但这几天不同寻常,春兰杯第二阶段刚刚结束,时光挤进八强,半决赛惜败,明年争一争三、四名,对他这个年纪的棋手来说也是很了不得的成绩,实在是劳苦功高,他许厚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,这种满嘴提对手怎么怎么的小事,就姑且饶过一次,况且时光说这话并非毫无理由。

 

明年正是他和俞亮争这季军。

 

今年方绪不知抽了什么疯,春兰杯上砍瓜切菜,大义灭亲淘汰了自家小师弟,和另外一位九段打进明年冠军赛,大放异彩,算是狠狠扇了不少看客的脸。俞亮和时光一样输了棋,虽说战绩都不错,但两位青年人自知无缘冠军,心情却不如几位长辈开朗,许厚到比赛大厅接人,见俞亮和时光并排站,脑袋低压在一块小声讨论,像两棵被霜打了的韭菜,颤巍巍地给自己找了个脚手架。

 

许厚一边开车,一边宽慰自家二台,摇头晃脑说当棋手胜负心强是好事,可任谁都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,对吧?配合脸上新贴的冬膘,委实令人望而生畏。

时光连连点头,实际上揣着手昏昏欲睡,这几番轮战累坏了,况且他这次输得实在不算体面,棋盘之上无能为力、腹背受敌的挫败感盘踞心头,坐进车里被开好的空调一吹,秤砣一样的冰块化成涓涓细流,经不住觉得心里酸涩涌动。他晕晕乎乎,只想明天再来规划这些事,许厚师兄讲什么对他来说都活似催眠。

 

和时光一起坐后排的李春树眼见队长说话毫无成效,许厚还在前面讲个不停,生怕时光突然情绪崩溃,车里就哭起来,自作聪明使出终极一招:“时光你别难过,你年纪还小,这种大赛以后还能参加,迟早拿个冠军回来,你看,就连俞亮也输了,明年你们对上,你要是赢了俞亮,这种大赛上你不就压他一头了。”

 

许厚差点一脚刹车追尾,心里痛骂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?

 

果然话音刚落,时光肉眼可见往羽绒服里又缩了缩,垂首看不清神情,好似被拔了冠的公鸡。李春树眉毛拧成麻花,无比困惑,后视镜里和咬牙切齿的许厚对视,心说俞亮赢了棋他不高兴,没日没夜练棋;俞亮输了,他比俞亮更伤心。这是什么道理?

 

许厚公路上开车带火气,路怒症发作,仿佛试验碰碰车玩家,李春树心惊胆战,不敢多嘴。这两位不开心就算了,不要想不开,公路上顺手把他也给捎走了。

 

2.

许厚心里安排叫上时光晚上去大排档吃面,散散心,谁成想第二天时光生龙活虎来上班,顶俩鸦青色黑眼圈,走路下棋精气神却很足,好似七八十岁精神矍铄的老年人,看得许厚不知该高兴还是担心,总有预感这是二台猝死前的回光返照。

 

问了才知道,时光昨天晚上回去和俞亮复盘到凌晨3点,两位年轻棋手惨败后重整旗鼓,打了鸡血似,大晚上不睡觉互相死磕,磕到凌晨3点俞亮先熬不住了,扯上时光睡觉。

 

“他就是快要输了,才跟我耍这一招,哎,不过我不跟他计较,给他养精蓄锐,等明年再一决高下。”时光一边提师兄的子一边嘴里不停,浑然忘了自己和俞亮钻进被窝,冬季电热毯开得太久,被卷热烘烘的,两个人团在一个热被窝里,对了几手盲棋,时光便脑袋昏沉直觉要输,干脆晾着小俞老师,自己两眼一闭装睡,没过多久就真的入睡,夜里做的梦仿佛泛起干燥的焦边,一夜好眠。

 

但班还是要上的,时长老惨嚎。

 

俞亮七段顶没良心,喊了时光两声得到小猪似的哼哼唧唧,被窝团子纹丝不动,俞亮这回也累得够呛,不上手拽他的小被窝了,看时光乖乖把被卷里自己起床带出的空洞团吧团吧,又塞回怀里捂严实,难得没有狂喷起床气,只对时光懒懒说:“我去队里了,你自己看着办,多睡会养肥点,明年我们俩对上正好给我送等级分。”

 

士可杀不可辱,时光当即从床上直起身子,后背冻得一哆嗦。

 

时光说完俞亮讲的道理,许厚在枰对面和小俞老师一起损他:“对啊,时光,你要是现在消沉,明年你的等级分就给他人做嫁妆了。”

 

“道理我都懂,可是从厚哥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奇怪呢。”

 

“先定个小目标,超过俞亮!”时光摩拳擦掌,跟师兄啃到官子。

 

许厚愣了愣,棋子捏手里打滑,心说好家伙,听听这是人话吗?

 

等时光下班出门,许厚和经理闲聊,说俞亮是什么人呐,是这小子的灵丹妙药吗?平时吃没关系,天天吃说不准毒死了。

 

经理见他又因为当年方绪祸从口出那事泛酸,说你省点心吧,就不能盼自家人点好。

 

许厚说我能放心吗?你看看,他现在一下班就往家里跑,连队里的食堂都不吃了。说起来许厚还有点委屈,自家的饭做错什么了。

 

经理拍拍他安慰说,吃个饭而已,你别放心上,我听讲隔壁围达的俞亮也从不在队里吃饭。

 

许厚有此一问不是毫无道理,放眼方圆建投队从棋手到后勤,冬天一踏出有中央空调的大门都觉扎脚,方圆市的冬天是典型南方无耻冬天,走出大厦冷风照面门这么一吹,大部分人当场掉头,回去见队里食堂大妈了。

 

只有时光迎风而上,好像下课铃响就挤出教室的高中生,热情洋溢好似一团长腿的小火苗,围巾裹到鼻尖,脚下生风,一腔孤勇扎进寒风细雪。许厚有一回问他着什么急啊,时光边跑边说今天俞亮做排骨炖冬瓜,去晚了冬瓜都化了。

 

后来许厚就没再问过第二遍。

 

今天时光照旧到点就走了,李春树说门口还看到俞亮那辆思域,许厚自从知道他俩住在一起之后就麻木了,心宽体胖,只要时光好好在队里下棋,和谁吃饭有什么关系?许厚手捧食堂给的黄豆小排面,耳边捕到队里几个人闲聊。

 

“你们不知道吗?时光过一个月吧,就要和俞亮一起去韩国棋院交流,一年才回来,厚哥和方绪都已经同意了的。”

 

许厚杵一干小将背后,李春树桌上咚一声撂下一碗小排面:“我同意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?”

 

3.

俞晓暘和方绪说,时光这孩子很有灵气,该出去见见世面。

 

方绪脑内警报霎时拉响,烟雾报警似的嘀嘀嘀,心中想要是老师推荐时光俞亮都去韩国了,那围达和方圆建投怎么办啊,难道真的要我自己上?但老师面前他还不能大叫,但如果仔细看,就能发现他瞳孔瞪大,目光涣散,心思仿佛跟着师父的鱼饵一个猛子扎进深水里,透心凉。

 

俞晓暘虽说退役已有两年,但偶尔发声,棋坛还是会发抖一下,既然老师打定主意让这两位小将出去磨练,得到消息的许厚和方绪也只能接受,再说了,出去一年,回来说不定棋力更高心态更稳,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

 

但要是俞亮和时光不同意呢,方绪开始做梦,心说这事不能急,硬来拆散他们肯定行不通,得从长计议。

 

方绪决定先去试探两个孩子口风,和俞亮提前打了招呼,中午来两位棋手住的公寓做客,碰巧赶上两人炖火锅,番茄香气弥漫室内,蒸得时光那副装模作样的金丝眼镜起了一层薄雾。

 

室内空调开得很足,方绪挂好衣服,看他们俩去厨房切食材,心里开始打腹稿,打眼却看见充当桌布的旅游宣传手册,是俞亮不知道多少年前塞在墙角的,挖出来垫那口小锅,扉页被两人红笔蓝笔涂涂画画,几乎看不清原本的韩文了,方绪弓腰仔细看,看到一只蓝笔画的小猪。

俞亮在他背后看见了,说师兄你要是需要的话,我柜子里还有一本送你。

 

方绪坐在桌对面,听俞亮和时光畅想未来韩国一年的生活,仿佛两只松鼠各抱一颗松果叽里呱啦,没完没了。

 

方绪痛定思痛,只能指望小师弟良心发现,却不料这两年俞亮被时光带跑不少,也学会了拱火起哄,对他来说可能去韩国和不去的区别无非是“和时光下棋”,以及“和时光在韩国下棋”。

 

“绪哥你想,俞亮这次回去呢,是重访故地,”时光放下筷子开始贫,“回头挨个给那些当年欺负你的人下回去,都给他们下哭。”

 

俞亮回他一个笑:“别人也在进步,话别说太满了。”

 

“而且这次时间长,可以在外面好好玩,当然了肯定不耽搁下棋。”时光说,抢了锅里俞亮最后一块羊肉卷。

 

方绪后槽牙发酸:“上次去北斗杯,难道你们没玩好?”

 

“师兄,上次我们去是因为国际比赛,精神都比较紧张,赛完了就想休息了。”俞亮跟他搭腔,但方绪不想回他。

 

“对啊绪哥,这次时间充足,又可以学棋,又锻炼一下我们小俞老师厨艺。”

 

方绪心说放屁,你们是去学棋的又不是去旅游,这下就都有时间了?

 

4.

腊八之前,时光和俞亮道别,离开两人合租的公寓回家准备过年。

 

趁此时机,和家里说道说道去韩国交流一年的事。

 

初听这消息,时光妈妈一万个不同意,态度比起当初时光搬出家时更是强硬几倍。时光19岁小青年,平时朋友不过围棋圈子几位哥们,缺乏社会经验;虽说赢过几个冠军,工资奖金由方圆建投管着,经济已经独立,但承担出国一年的花销还是捉襟见肘。不和家里协商好,那断然不能一走了之。

 

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时光见招拆招,说起这次交流由战队贴钱出学费,吃住费用韩国棋院也有交流生补助,如果担心他日常生活,这不是还有俞亮呢?

 

他和俞亮熟悉起来这两年,大小事情似乎只要搬出俞亮,家里便能安心一半,小俞老师,乃万千家长心目中最好的别人家孩子,仿佛定海神针,任凭时光翻江倒海,闹出多大风浪,也镇得住他不必害自己淹死。这次一样道理,他说到俞亮这一年陪他同吃同住,妈妈脸上阎罗神色就消解许多,又说,人家俞亮老成持重,你什么时候能有人家一半靠谱,我就不用天天担心你了。

 

如果不是时机不合适,他正需要俞亮这“老成持重”的印象帮忙,他大抵是要和妈妈笑话俞亮的,就他啊,你是没见过他幼稚的时候而已。他又想起之前两年前北斗杯,他跟方绪讨一套国青队服,俞亮居然也点点头跟他一道,觉得颇有道理,跟师兄讨一套战袍很合时宜。

 

俞亮这人,有时候其实也愣头愣脑,太好骗,还需他时长老多多照料才对。

 

说完俞亮和战队方面,妈妈面色犹豫,只差临门一脚,时光再接再厉,又拿哥们沈一朗举例,说我们道场阿朗,沈一朗,您认识吧,当年也是去日本交流一年,那叫一个背水一战,回来全胜定段。

 

“哎,您放心,我们过年过节啊,肯定还是回来一趟。”时光坐沙发上抱住妈妈手臂,身子左摇右晃开始撒娇,浑似不答应他就长不出骨头似的。

 

时光妈妈咬咬牙,又叹了口气:“行,哪怕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,你真的想去,妈妈也支持你。”

 

时光喜笑颜开,忙不迭夹了块锅包肉盖到妈妈饭上,嘴里说这能有什么问题,俞晓暘老师推荐的呢,长不长脸,您放一万个心吧。

 

5.

围棋依托边角,构建实地与外势,才能支撑住中腹厮杀。

 

哎那也不一定,有“天才”喜欢起手天元,时光跟俞亮挖苦道,模样十足十欠揍。俞亮不能在时光面前损自家队员的脸面,遂整肃神情,一板一眼说,你现在遇上穆清春,可不是那么好赢的。

 

时光现在不上他的当了,现在俞亮想要打击他、刺激他,得拿俞亮自己的成绩来说才管用,多数情况下天之骄子俞亮七段对付一个时光,那是绰绰有余了。时光于是探头探脑,沙发上凑到俞亮近前说,那你不是一样觉得我会赢,我早听说了,哎呀穆清春和岳智说起这事特别凶,说我们小俞老师胳膊肘往外拐。

 

忙完家里节前的购置和扫除,两人又因为给时光培训韩语聚到一起,俞亮听时光炫耀他的偏心,倒不再像两年前方绪逗他那样急于掩饰了,嘴唇一抿,游刃有余把问题递回去,说那我要是每天在你面前说,时光,你对上他们肯定输,你才开心了?

 

不行不行,我受不了这个,时光摆摆手,哪有你这样赛前给我下降头的。看上去根本忘记了穆清春和岳智遭受的心理打击,他习惯于俞亮对他上心,哪天俞亮如果灭他的威风长对手志气,他追赶俞亮的斗志都要减半。

 

俞亮明白,几年前时光奋起直追,每一步摇摇欲坠,每一步又脚踏实地,而俞亮自觉联赛后要走好自己的道,再看到他追上来,才惊觉心中炭火将熄,却是将熄未熄,犹有火星,总担心一盆水、一阵风就打灭了这份期待的价值,因此自己心里尚且忐忑,更尤为听不了别人说时光的不是。不论对手是谁,他如果以我为目标,一定能赢。

 

后来他晓得时光一样在意他的在意,在意他的是否赌时光会赢,他再反驳说自己是一碗水端平,可就真有些欲盖弥彰了。

 

俞亮心情不错,盘腿坐沙发上掏出韩语入门的单词卡,说时光七段,别打岔了,这个怎么念?

 

还没正经学一个小时,时光就耍赖不干,这时候连和俞亮七段下棋下输都不那么可恨了,非拉着俞亮去棋桌。

 

小俞老师气得半死,说你不认真学,过年前把我找出来好玩吗?

 

时光总不能说实话,俞亮念韩语温吞板正,实在很好听,于是编了个幌子,说这大过年的,上哪请韩语老师呢对吧,还是我们小俞老师靠谱。

 

“我说真的,你这水平去了韩国也是白去,一点没有自理能力,我要是不在你怎么办?”俞亮恨不得一个板栗敲醒他,被时光灵活闪身,躲过了。

 

时光嘟嘟囔囔,那我不和你分开,不就行了?

 

“下棋可以,输几目就学几小时韩语。”

 

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时光算是明白了,乖乖坐到棋桌另一面,开小差说俞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出门吗?

 

你说北斗杯?

 

不是,一看你就不记得了,围棋寒假训练营,记得吗?时光得意洋洋,像只偷吃的小狐狸似的。

 

俞亮心想一起出门是真的,可我们那时候都没说上几句话,估计也不想和对方说话。

 

时光说,那时候我见到你,心里是又害怕,又紧张。

 

还有吗?俞亮第一次听时光提起怕自己,心里有点新奇,但要是追着问,恐怕小猪就哼哼唧唧糊弄过去,不认了,他先记在心里,一面继续问两年前的旧事。

 

另外啊,还有点小兴奋。时光嘿嘿笑了两声,我想,你都那么厉害了,都那什么,小俞老师,俞亮初段,我可得加油,快快追上你。

 

唉俞亮,你那时候见到我,是不是也有点高兴?

 

6.

许厚走到俞亮和时光合住的那栋公寓,准备找时光说队里对这次交流分配的费用,还有时间啊,行李啊,这些杂七杂八的小事,少年人靠不住,他做长辈的可要多留个心眼。

 

正走到楼道口,就看见方绪裹一身羊毛呢大衣,眉头紧锁,走一步摇头一次,看目的地也是来找俞亮和时光的。

 

许厚心想那不错,他和方绪这次来提醒的内容大致都差不多,就招手冲方绪打了个招呼,说方绪,你也来找他俩啊?

 

方绪浑浑噩噩,眉头能夹死苍蝇,把眼神从地上的砖移开,应一声说,啊,是。

 

两个小孩去国外,真不让人省心,是吧?许厚说。

 

啊,不是,我是来劝小亮别去韩国。

 

许厚眉头一挑三尺高,瞪眼看方绪,心说好家伙,我都和你实话实说了,都到这个时候,战队都说好了,方绪九段你还敢诓我。

 

方绪腊八去看望师父,书房找到俞晓暘,手心交握给自己打气,说上次您说安排时光和俞亮去韩国的事,队里这边是没什么问题了,我看小亮也很期待这次交流,有什么事您问我就行。

 

俞晓暘捏一颗黑棋,从棋局里抬头来看方绪,透过老花镜的眼神怎么看都不是个表扬的意思,反而看起来摸不着头脑,好像方绪出现在这是件怪事,嘴里讲的也是什么天方夜谭似的,俞晓暘张嘴顿了顿,才说。

 

“我只说了时光该去见见世面,没提小亮。”

 

方绪脑内轰隆一声,当场宕机,只觉自己今天是不该出现在这,脑内开始倒带回和老师一起钓鱼那天,确确实实,俞晓暘只提到了时光,是他太惯于将双子星捆一块安排,时光要做什么事,俞亮必然要跟他看齐的,哪里能想到这是个单行道啊?

 

现在和小亮说这事,俞亮百分之一千会要求和时光同行,这不可就是和家里作对吗?

 

方绪把这一整套乌龙跟许厚在楼道口和盘托出,说完许厚也傻了,想他家二台和对面主将平日里那个焦不离孟、孟不离焦的黏糊劲,忽然说俞亮去不了了,还不得撂挑子不干了?

 

一时间两人都呆呆站在楼下,像两尊高矮胖瘦不一的门神,谁也不想先上楼说这事了,脑海里明晃晃同时浮现出大字报一般的两个粗体黑字:坏了。

 

(下)

1.

许厚见方绪把不情不愿的小俞老师借口拉出门,临行前俞亮还担心自己煨汤的锅会被时光烧穿,一步三回头地叮嘱,瞪着自己师兄委委屈屈,好似一只冬眠中被从树洞里掏出来的小松鼠。

 

等俞亮恋恋不舍离开暖和的室内小窝,许厚晓得这便是方绪的信号。他俩执黑扮恶人,要趁白子不注意入侵白空,分头行动,来骗来偷袭,以免两位祖宗左右夹击,回过神来欺负老队长。

 

方绪顶着一脑门小师弟的恼骚,关门前左手对背后摆造型,树了个大拇指,许厚明白意思,接下来,时光这边可就要靠他了。

 

与此同时,时光一派天真,浑然不知黑子悄咪咪来偷家,空调房里给师兄和自己倒了两杯果粒橙,和许厚面对面坐在平日下棋的蒲团上,傻乐,说,厚哥,您和绪哥把俞亮支走,是不是打算单独跟我们说去韩国的事啊?

 

许厚悲从中来,心说你还想得挺明白。

 

2.

“怎么回事?当初不是说好一起去吗?”时光嗓门陡然拔高。

 

许厚心说该来的还是要来,拍拍胸脯说这事可不赖我,时光你问问良心,我可是都给你安排好了,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,是方绪自己的锅啊。

 

时光盘腿坐许厚对面,双手握着玻璃杯,耷拉脑袋说厚哥这我知道不怪你,看得许厚只觉自己是不许幼儿园小朋友外出郊游的坏老师,赶忙出手把斜倾的杯子拨正,阻止时光的橙汁全漏到裤子上。

 

许厚临时针对突发情况制定了战术,战术前提如下,队里资金已经申请好了,专项资金,除了时光韩国交流,不能作他用,闲置了太过浪费;再者说去韩国交流实在是机会难得,谁知道下回还有没有这么大的便宜给这小子捡,许厚不想他错过。

 

“时光啊,是这样,你再仔细想想,要不要去这个项目,我先跟你分析啊,”下一步许厚和方绪各怀鬼胎,没互通台本,这回合开始自由发挥,“你想想,方绪,他能让俞亮错过交流吗?还是和你一起去交流,既精进了棋艺,又锻炼了能力,还培养棋手间的感情,这么好的事,方绪肯定得给俞亮争取,你说是不是?你不要现在放弃了,等俞亮能去了,你又去不了,那不是可惜吗?”许厚双手这么一拍,开始胡编乱造了。

 

时光却和醒了酒似的,眼睛从橙汁里转回许厚脸上,微蹙眉头说:“这……方绪师兄也没保证吧?”他被方绪统共清算,坑了两次,此次事关俞亮,兹事体大,时光再不粗心,立即开始考虑事后补救,棋手的思路清晰,许厚卡壳了。

 

“时光,你下棋不是光为了俞亮,你也考虑下你自己啊,棋手的黄金年龄就那么几年,一旦过了当打之年,计算力和注意力肯定受影响,这么短的时间,你不死命抓住机会向前冲,还等什么呢?”许厚又想起时光当初不下棋,这回掏心掏肺和他分析利弊,就怕他又因为和俞亮的“感情问题”影响判断。

 

“俞亮他是早已经去过了,见识过了山外有山,你呢?你想超过他,难道要等到三十多了再去?”

 

许厚说得不无道理,时光听许厚的话,想起很多年前独自前往韩国的俞亮,有没有想过今天他也会为了赶上俞亮做一样的事?那时俞亮去韩国的决心,可谓破釜沉舟,堪称赌气般没日没夜练棋的六年,需要绝非寻常人所能比拟的胆识和毅力,即便如此,俞亮这样的人也愿意回到方圆,回到他和时光的起点,寻找答案,等待答案,然后不再执着于答案。

 

专注于时光的棋。

 

这样的人愿意回来,成为自己的目标,追逐俞亮这样的人,难道就比去韩国丢人吗,时光觉得,不见得吧。而且更重要的一点,俞亮现在是围达的主将,他如果走了,队里重新安排人顶替,人员上肯定会有麻烦,且一定比不上俞亮在时那般神勇了,时光一直相信,他就是无可替代的。

 

“厚哥,我想明白了,”时光重新打起精神,许厚满脸自觉头头是道和欣慰,字句清晰地回答,“我不去韩国了。”

 

3.

“师兄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为什么和之前通知的不一样?”方绪这边面临和许厚差不多的问题。

 

方绪一个头两个大,一看俞亮眉头紧锁,心知此事大过签丢时光,对俞亮必须坦白从宽,立即干脆利落认错:“是我的错,没有听清老师的话,就胡乱给你们安排了。”

 

俞亮松开眉头,他那双眼睛明晰干净,只要心中有事,眼中便有风云,深思起来乍看有些神游天外的模样,但方绪知道这是他小师弟正飞速回忆,思考对策,严重程度堪称俞晓暘和时光下新初段赛,那时俞亮的神情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。

 

“我之前就想,家里吃饭时我提到去韩国的事,我爸眼神就不对。”俞亮盘子里的食物一点没动,他立起上半身,像柄利剑笔直插在座椅上一样,气势逼人。

 

方绪自知理亏,深怕他小师弟一声闷雷劈下来,砸不死他,但会砸到围达G.C和老师头上,为保护队员、抢险救灾,方绪斟酌开口:“小亮,其实这件事换个角度,也没有那么糟糕,时光知道你不去,很大概率就会犹豫了,他家里可能也不放心他一个人跑到国外一年,方圆建投方面不富裕,资金说不定会有问题,综合来看,时光留在国内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,小亮,如果是你劝时光留下,结果可能更好,帮大家省了一笔花销,你们还能一起下棋。”

 

一席话毕,俞亮却没吭声。

方绪深知俞亮早慧懂事,什么事情只要坐下来,好好想清楚,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、辨不明白的是非,哪怕是因为时光,其实也不该例外。但缺点是俞亮从小主见很大,一旦下定决心,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,和自己父亲对呛也能挺直腰板,梗着脖子,不达目的决不罢休。

 

俞亮此时脑海十级台风,但还能冷静当飓风观测员,方绪仿佛可以听到他脑海里激烈辩论的吵闹声。

 

他在想,如果时光去韩国棋院交流,算不算一件好事?他的经验告诉他,这是一定的,是不能错失的好机会,费用的问题可以再谈,他从来不想时光仅仅因为资金上的问题而受阻,更不想用自己对时光的影响力,让时光在人生选择上下出昏招,这次交流是治孤,兵行险着,胜在收益颇丰,但如果自己能算作一块砝码,他也希望自己能加到天平正确的一边。

 

只要这件事对时光,是一件好事,他就务必要让它做成。

 

“师兄,我想好了,”方绪立刻坐直,俞亮淡淡开口,“我必须和时光一起去韩国。”

 

4.

“什么?”不同的时间和地点,方绪和许厚道出心声。

 

同样是不同的时空中:

时光:“我说,我不去了。”

俞亮:“我说,我必须和他一起去。”

 

“行,你和我说说原因。”方绪和许厚说。

 

时光义正言辞:“现在不是正确的时机。厚哥,你看啊,我现在正是在队里建功立业的时候,我这时候走了,你就不挽留我一下?而且国内有俞亮呢,光他一个,我还不够受啦?”

俞亮四平八稳:“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。师兄,你也明白,棋手的职业年龄有多短,我不想他过了巅峰时期再后悔,他能变强追上来,我比谁都高兴,而且去韩国,我和时光一起,难道对我就没有启发?”

 

“不行,你给我打回去重想,”许厚可不想担这个责任,好不容易俞晓暘发话,指定了一个外人,一个进入公众视野不过2年的棋手去交流,是多么难能可贵,“时光,你为自己的职业生涯想想,辜负了这番机缘,你都不替自己惋惜吗?”

 

“小亮,你这是要师兄为难啊,”方绪推了推自己的眼镜,脑内已经演变出至少十种老师兴师问罪的套路,附加小亮正面质问老师为什么不推荐自己一起去时的劝架话术,只觉小命不保,“不说你已经在国外待过6年,你现在是主将,是年青一代中的领军人物,说句私心的话,少了你的围达G.C,我自己心里都有点发慌,还是一缺席就缺席一年,小亮,你有想过自己的成绩吗?”

 

“您说的我都了解,可我没办法不为俞亮/时光着想。”俞亮和时光一起说,像是两个裁剪到一起的同一个人。

 

方绪&许厚:“你这样想我能理解,可是你有没有想过,俞亮/时光也在为你考虑呢?”

 

“可……”俞亮和时光说。

 

“不说别的,”许厚叹了口气,“俞亮在国内比赛势头正好,根本不该放弃大好前景,你是这样为他权衡的,对吧?你能看出来哪个选择最好,人家俞亮就没你灵光,看不出来?”

 

“我觉得,小亮,你遇到时光,还是像几年前那个孩子一样,”方绪抿一口红酒,“这个机会多么宝贵,时光他自己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?他能从19路棋盘那么浩大的算法里获胜,为什么你觉得,他真的会因为要与你分开,就沦落到看不清这一步妙手?”

 

很多时候,最理智、正确的决定往往不会让人开怀。区别只是你因为恻隐之心,不想去选它,但棋子有黑白之分,有胜负,即有抉择,是扳,要长,还是该尖,有多少种选择,就有多少利弊,区别只在如何衡量,过于追求两全之法,最终只会顾此失彼,关心则乱。

 

俞亮和时光:“我希望他能选最好的。”

方绪:“我站在你这边,难道不希望你能为自己选最好的。”

 

换言之,你们也知道,这次的选择对你们的利弊不尽相同。

 

许厚:“你留在国内虽说很好,但也谈不上最好。作为一个棋手,重要的是锐意进取。”

方绪:“如果连这一点都不能做到,小亮,我希望你再仔细想想,你和时光一起下棋,究竟对你们意味着什么。”

 

俞亮和时光沉默不语,思虑如乱麻。

 

5.

那天之后,两人之间再没有先前风风火火准备出国的喜悦,反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时光问过俞亮,对方和自己一样拿不准答案,正举棋不定。

 

方绪和许厚的谈话给他们设下一道死活题,拿捏他们的关系于生死之间,两人趁此时机,重新思索对方在自己心里的价值,誓要破出一条活路来。

 

这么不明不白过了几日,洪河闻讯赶来救时光的驾,带一大包火锅底料和食材蹭饭,时光顶着一头鸡窝给他开门,洪河稀奇道:“呦,时长老,不常见你睡到这个点啊,俞领导没早点给你提溜起来?”

 

时光双眼迷蒙,往卫生间走,移门后头传来瓮声瓮气的回答:“他一大早就出门了,没和我打招呼,估计去晨练了。”

 

洪河多人精啊,一下抓住他声音的委屈,明智地闭上了嘴。前几天他听时光给他报喜,说要和俞亮一起去韩国,他当初还笑话这小孩胆敢拿咱们阿朗举例子,人家去日本是背水一战,你们俩那叫蜜里调油。

 

得,油还没调成,变散伙鸳鸯了。

 

俞亮大厨不在家,洪河带来的一堆食材只能变作火锅配料,多的被送进冰箱,洪河和时光两人坐棋桌两面,捞锅里的小酥肉,洪河看不过他愁眉不展,刚要开口,就听时光长叹一口气,又说干嘛呢,叹什么气,晦气。

 

时光没搭理他,颇为疑惑地反问:“洪河,你说啊,之前我和俞亮计划去韩国的时候,那我是真心高兴,现在没了俞亮,我就看去韩国这事哪儿哪儿不顺眼,你说我这是什么毛病?”

 

洪河抖抖索索,心说我知道是知道,但我怕说了你要揍我。

 

人还没走呢,就开始害起相思病了。

 

6.

俞亮早晨六点半睁眼,漆黑的瞳仁瞪着天花板,左右思索反正睡不着,就轻手轻脚穿衣洗漱,准备出门晨跑。他出了他和时光住的小区,绕过方圆建投,在北广场歇脚。

 

他有心事,自然睡不沉,出门也只套了一件时光灰色的短袄,委实不保暖,跑到了平日晨练的终点,也没有打道回府的意思。北广场临近幼儿园,脚下用花花绿绿的橡胶,铺了条弯曲的小道,绿化草丛里立着维尼和小鹿斑比的塑像,俞亮不想回去,时光提过短暂的高中生涯里除了下棋,唯二的乐趣就是和同学一起课间压跑道,能解闷。俞亮想象时光和谷雨、吴迪勾肩搭背,一圈圈在学校棕红色的塑胶跑道闲逛,空荡荡的小广场里见不到别人,抬脚顺着五彩斑斓的小道继续朝前走了。

 

他本想顺路回一趟家找父亲,但前几天与方绪的谈话仍萦绕心头,他想如果连师兄都说服不了,要拿什么才能说服父亲呢?他自信学棋以来排除万难,不理会他人心中的弯弯绕绕,只要自己心中觉得值得,再难也可以走下去,但这次却不一样。

 

这次不是他看不清旁人的心,是他看不清自己。

 

他想父亲的用意,揣手迈过三原色图案,像个赌气的超龄儿童,俞亮顿步,恍然大悟,难道父亲觉得,和时光一起,下棋,是两件不能共存的事吗?

 

这两年他们虽说住在一起,却因为赛程安排不常见面,颇有些劳燕分飞的意味。每次大赛排在一个场地,第一件事便是满赛场找彼此,一边感慨好久不见,一边掐指一算,其实不过分开了几天。只是相逢斗嘴总是短暂,不久后又要各自奔赴各自的战场,总觉得聚少离多。

再提到时光刚刚学棋那三年,跌宕起伏,一追一赶间,棋力的拉近尚且需要揣摩,坐下来促膝长谈便不可能有,更不要提那暗无天日、追赶一个名字的六年,那只是他一个人的结茧与孵化罢了。

 

是他说“你还有我”,是他说“我和时光一起去北斗杯,很重要”,同样是他,想要把和“时光一起下棋”合二为一,可回首过去,他做得实在不是很好。

他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兵荒马乱,为了时光去韩国,因为一局邀约错过定段赛首轮,跟踪别人到网吧,在北斗杯赛场外惹怒方绪,桩桩件件算起来,不让人放心,其实很平常;不止是他,方绪创办围达网,成立战队,该如何去兼顾做一个好的棋手?肩抗狂风骤雨,还要失去老师的信任;甚至是父亲,也因为围棋缺席了他大半的童年时光。

 

就连他们这样历尽风雨的人,都无法同时做好这些事,又凭什么相信他可以毫不辛苦地完成呢?

 

可是,他从来没有把那句话当做两件事,如今的结果,看似他作出很多牺牲,却也从中收获很多。

 

他和时光并行的轨道,归功于两人无数的舍得。

 

唯一的问题是,俞亮清楚即使过了一年,只要他们还在下棋,时光仍会奔他而来,又为什么空生出不舍呢?

 

俞亮伫立塑胶小道,穹顶这时稀稀落落开始下雪,他里面是一件漆黑的高领毛衣,方圆市湿冷刺骨,寒风瑟瑟,漫天银花飞舞,他像一颗黑子落进白子的包围圈,眼见四面碰壁,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拨通了方绪的电话。

 

“师兄,我想问问你,如果你没有什么理由地,想要和一个人一直在一起,这是为什么?”

 

听筒里方绪笑得高深莫测,对他说:

 

“小亮,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?”

 

7.

临近黄昏时俞亮走回他和时光那栋小公寓,离楼道口还有十来步,看见时光慌慌张张跑下楼,穿的是俞亮那件暖和的棕色羽绒服,拉链还敞着,扭头捉到他,登时气得五官扭曲,说:“你上哪去了?电话不接,招呼不打,我都要出门找你去了。”

 

他和方绪一通电话把手机打到没电,挂了电话脑内浑浑噩噩,走路像走在棉花上,思考时光的事就像隔了毛玻璃看一般。时光骂完他,见俞亮眨巴下眼镜,都不回嘴,难得看到俞亮呆呆傻傻站在原地,头发里夹杂几粒雪籽,鼻头冻得通红,愣愣的,看着自己好像在看什么新奇事物。

 

时光看他这样好玩,就笑了:“想什么呢?这么出神。”

 

“回家吃晚饭啊,俞大厨。”

 

俞亮嫌弃时光和洪河中午吃的辣锅,打开冰箱从洪河带的食材里挑挑拣拣,吃过晚饭,两人坐在地毯上看方绪捎来的电影碟片,谁的注意力也不在电视机上。

 

“我觉得……”他们同时说。

 

“我会去韩国。”

“我会留下来。”

 

不需要任何解释,他们相视一笑间,彼此的关心和理解都已传递到了。

 

“哎,要是我不在国内,俞护法你打遍棋坛无敌手,估计要独孤求败,想我回来让你输一场。”时光说。

 

俞亮见他开始耍宝,也就放松下来,说那你不要出去一年,结果还让我失望啊。

 

从来没有鱼与熊掌的选择,时光,围棋,对他来说本就是相辅相成的一体,是切开钻石的多面,他既然承了时光的情,因为时光才成为了如今的俞亮,得了这么大的好处,因此去承担因为时光而诞生的那些悲欢离合,并不算牺牲,有什么哀怨可言呢。

 

时光这时从桌底掏出那盒韩语单词卡,交给领导,小俞老师,请指教。

 

先说好啊,老规矩,学一小时,陪我下一盘棋。

 

行,如果你赢了,我有话跟你说。

 

正合我意,我赢了我也有话跟你说。

 

那你输了呢。

 

你可以问一个我的秘密,就一个选项啊。

 

END

求红心蓝手评论啊

我最初想这篇的构想是,原本俞亮和时光因为爱彼此,不想要和对方分开,因为这样为对方考虑的心情而将就自己,其实在恋情中是很寻常、很能理解的事。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十分难得的,是坚实而稳固的堤坝,即使不将就自己,只走对自己而言最好的道路,对他们彼此来说也并不会有损于他们的关系。

毕竟在围棋这条道路上锐意进取,本就是他们的道,而溪水究竟从哪座山中发芽,他们都深知最终必将于广阔汪洋中相遇。

不过大家也不必执着于我的想法,当这个故事出现在你们面前,它便不再处于我的掌握之下,我于这个故事的好坏便也只是一个旁观者的角色了,我们是平等交流的双方,所以请不要介意地尽情告诉我你的想法吧!


2021年,也借这个故事祝大家事业有成,敢做敢爱,平安快乐❤️


也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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